《太上感应篇》感应选录

            林园佛教堂节录
  ◎『祸福无门惟人自召』准西生员叶诸梁,家极贫困,以教书餬口,本城有位巨富姓马,聘请他为教师,教授马家二子。马见叶为人潇洒,深为器重,每年除教书馆金百两外,另有赠送,而且出资代他生产发财,叶感激不已,竭力教导其二子。数年之间,叶也已累积千金,成为富翁了。後来马为郡副官职,病死任所,二子挥霍无度,金银珠宝田产,都任由叶一手变卖,叶不择手段,反覆谋画,将马家所有产业,全归己有,然後离开马家,以致马家二子,贫困至极。有一天,这位姓叶梦到阴司去,看见有一位做官的,坐在判案桌子的後面,而那位死去的马先生站在判桌前面,一一告诉判官姓叶的忘恩负义的罪状,地狱的判官听了很生气,就判决姓叶的变为牛,姓叶的再三向判官哀声恳求,放他回阳间,愿意将财产全部退回马家,并照顾马家两个儿子。地狱的判官说:「你既然悔过了,暂时放你回去,如果不实践诺言,你将永远堕入阿鼻地狱!」姓叶的从梦中醒来,将梦中的经过,告诉他的太太,他太太向他说:「今日我家一切享用,都是马家的产业,即使退回我们侵占那些财产,我们一样还是富翁,何必与鬼结冤仇呢?」所以姓叶的就决定把侵占来的马家财产,还给马家的二个儿子。
  第二天,就去寻访马家二个儿子,他们住在破屋中,厨子里面空空的,灶内也冷冷的,因为没东西可放,可煮,衣服破破的,很凄凉可怜。一看见姓叶的,不禁号声大哭,姓叶的也想起以前师生的情份,也握住他们的手哭泣。於是就带他们二个回家,为他们买衣服,并且赠送他们一百两银子,作为目前的生活费。几个月後,又将以前所得的财产,全部卖掉,给马家一个儿子开当铺,另一个儿子出外去做生意;马家两个儿子以前经历了一段艰难困苦的生活,现在都把过去不好的习气都改掉了,非常辛苦勤劳的在做生意,不久,两人都赚了很多钱。所以就连本金加利息,要还给姓叶的,姓叶的坚持不肯接受,还说:「当初我很穷的时候,你们的父亲,对我很好,帮助我很多,我才有今日、这麽有钱,请你们一定要把钱拿回去,好让我和你们父亲情谊,有始有终,将来在地府相见,才有个交代,才不会愧对你们的父亲。」这时正逢中秋赏月,姓叶喝酒,喝醉了睡在窗旁,看见姓马的父亲来道谢说:「你以前所作所为,虽然不应该,但是我那两个儿子,已经养成奢侈的习惯,遗留财产给他们,也必然会花掉,幸好你代为保管数年,我二个儿子历经艰难困苦之後,才能改悔立业、这是你成全、帮忙我那两位儿子,这大恩大德,我已禀告冥官,转奏天帝,你以後的福报享受不完。」说完这些谢谢的话,就离开了。姓叶的从此以後,做什麽生意,都赚了很多钱,他有四个儿子都能继承读书上进,成为书香子弟,当时人都称赞为名望宗族。
  ◎『依人所犯以夺人算』祁天宗自恃才能,放任不羁,逢人便自夸通达理学,而所作所为,却怪诞不端,尤其不信鬼神,常放肆谩骂。在僧寺读书时,一日,天雨柴湿,便命书童,劈木雕护法神,用来烧饭。是夜梦一神,红胡须手拿鞭,厉声叱责说:「你为何如此无礼,本来应当用鞭将你打死,因你前生勤劳志力於读书,所以今世有此聪明学问,若去应考,可以连连及第,食禄万石,享长寿。今你狂妄夸大,贡高我慢,冥司已记录你的罪过,依阴司法律察断,你所应享的福报,已经削除一半,此後若不知悔改,必遭重罚,无须劳烦我来鞭打。」天宗醒後不但不怕,而且自述其梦,夸耀於同辈说:「邪鬼怕我呀!」大家都暗笑他。他家有供奉观音大士,一次天宗趁其母熟睡时,偷将圣像烧毁,其母流泪涕泣对他说:「你作恶不改,但愿你能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就好了。」天宗听了并不在乎。年过四十,屡次应考都不及第,因此心志昏迷,贪恋酒色,无所不为。一次,有一颇具名望家庭的少年,天宗强诱堕落,那知引鬼入门,少年转而私通其妇,使得内室被人讥笑。有一天睡梦中,见二阴役,拿著大锁将他锁住,带至东狱府发交恶司论罪,「司官检阅冥簿,得知天宗二十九岁应得举人,三十岁应成进士,官至二品,七十八岁善终。但因少年时狂妄放荡,而减削寿命福报,晚年以举人为司铎,转为知县,官为五品,五十四岁死於官所。又因四十岁以後,作恶多端,日甚一日,天帝极为震怒,已全除其福、禄、寿,罚入九幽地狱,万劫不许超升。」天宗醒来,告诉家人,并大喊说:「後悔莫及了!」於是吐血而死。留下两个儿子,长子嘴歪斜眼,形似鬼类,次子跛腿断臂,残废无用,不到几年家庭衰败荡然!
  ◎『算减则贫耗』吴庸言少年时,相貌清秀英俊,又有才识。有一相士见吴说:「你的骨格健美,是享受五福的人,应当多作善事,来迎受上天对你的庇荫。」又指其心说:「恐怕这方寸之地,难保不坏,必须警觉防患。」吴庸言年已长,心计愈深、或谋夺人田产、或唆使人争讼、或破坏他人婚姻,报复私怨,或令人骨肉离散,从中取利,种种作恶,不止一端。一天,偶然遇见前相士惊骇的对吴庸言说:「我警告过你不要做坏事,为何不听我的话?你的骨格已经大为改变了,甚为可惜。」吴庸言欺诳的说:「我日日行善事,时时存善念,一举一动都无愧良心,你这样说,我实在不了解。」相士笑著说:「你休想瞒我,凡是有德的人,上天就赐福德泽就会表现在脸上,必然是光华润泽。可是你满脸凶气,万端的苦脑,快要来到了,目前你的家业,恐泊不是你的了。」说罢,叹息而去。吴庸言自念半生所积,粟粮可食十年,衣服可穿一世,何况凭我的心计,不难积百成千,积千成万,相士的话,不足相信。那知「器盈则覆,月满则亏」皇天不佑恶人。不久,吴庸言的田被水淹没,房屋遭火焚毁,以及意料损坏破费的事,接踵而来。向来自称以不作官而富贵,如今却一贫如洗,终日愁眉泪眼,如身处地狱之中,难以忍耐,终於抑郁而死。由上可知,虽有天生福相,但是巧用心计,作恶多端,相格也会随即改恶,必然要遭受恶报的。
  ◎『月晦之日灶神亦然』郑世修多才博学,名震乡学之中,自负考取科第,如拾草芥一样简单。一日,邀约同辈,联办十善会,一、戒杀生。二、戒邪淫。三、戒口过。四、买动物放生。五、尊敬爱惜字纸。六、周济抚恤孤儿寡妇。七、埋无主枯骨。八、勤勉教育後学。九、遇乡里争讼,从中劝息。十、逢初一、十五,持斋诵经。这样履行了多年,并未得到善报。郑世修年已五十,屡次参加考试,然而皆不及第,仅有一个七岁儿子,颇为聪慧,忽然患痘症,夭折死亡。郑世修感伤自己,行善多年,反遭恶报,於是作诗,告诉灶神说:「看来司命多聋瞋,不解从公佑善人。」这时正是腊月除夕,郑世修与生病的妻子,在孤灯下,相对而坐,无聊得很,於是到灶前,朗吟前诗。恍惚如梦,见一衙署,有白须老人,头带方巾,身穿黑衣,招呼郑世修到屋内,请他坐下,然後告诉他说:「我是司命之神,承蒙你的佳作指责,现在特为分析释疑。」郑世修知道是灶神,流泪涕泣叩请指示。老人说:「凡是想得福禄的人,必须有其正的善事,你仔细想想,善事在那里?你屡次埋怨神道无灵,其实你想逃祸都来不及了,还希望得善报吗?」郑世修说:「我多年联办十善会,难道全是虚假的吗?不但不蒙天佑,反受惩罚,神道之灵何在?我怎能不埋怨?」老人笑著说:「不谈你作的过失,就以十善来说,例如戒杀,你是贫寒读书人,夏伏冬腊二祭宴客,不得不节俭,倘若囊中有余钱,你那能持斋吃素?况且虾蟹之类,常出现在厨房,难道牠们就不是生命吗?这样还说不杀生,谁相信呢?见到美貌少女,就恋恋不舍,假使有邪缘相聚,你能坐怀不乱吗?你有登徒子好色之心,却充鲁男子不好色的美名,这简直是欺骗上天。买物放生,敬惜字纸这两件事,你不过是随人取舍而已,大家若不举行,你也停止不作。你有寡嫂,无法生活,孤儿现在无职业,你却不闻不问,只不过是集众敛财,遇有遗孤寡妇,只给少许钱而已。这种盗取众人的功劳,占为己有,是鬼神最深恶痛绝的。戒口过一事,你虽然极想警戒防患,却常常遇事,就举其过矢,妄加讥评,虽是出於不觉,但是大伤忠厚。惟有掩埋枯骨一事,大家都厌恶其腐烂肮脏,你却亲自去照管,算是稍有功德,但是现在埋骨的地方,已告满了,你并没有再作安排,掩埋枯骨这事也未做完全。你现在是塾堂先生,但是教授学生的功课,又何尝认真呢?乡里争讼,遇有不平的事,你反而加重纷争,陷害於人,那里曾经劝息过纠纷呢?至於持斋诵经之事,你只不过初一、十五烧香拜佛、这是妇女的见解,有什麽功德呢?从今以後,希望你好好改过自新,千万不要欺骗自己,千万不要自甘堕落,痛除求名邀福的心理,脚踏实地,以成圣贤为己任,这样自然会感动上天,庇佑你福寿无穷。」说罢,郑世修就醒来,思之再三,惭愧不已。次日元旦,郑世修对灶神忏悔,开始实行善事。第二年就连生两子,都很聪颖敏慧,後来都登第作官。而世修夫妇,还可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。
  ◎『是道则进、非道则退』山东人,邓善心开酒米店,虽是普通平民,但一生忠厚正直,从不欺人,也不自欺,大家都尊称他为长者。他曾经告诉子弟说:「我没读过诗书,不知圣贤的道理,但幼年时,曾看过格言,其中有『不可存事上行不去的心,不可行心上过不去的事』,我就奉持这两句话,时时警戒,因此能不犯罪过。」这时同里有位姓冯的人,也开酒米店,听人讲三国演义,谈到曹操的作风是:「宁可我负天下人,不可天下负我。」冯听了欣然大喜说:「为人处世正应当这样。」於是逢人就宣扬这两句话。有一天,冯睡熟被小鬼带到阴司,见一衙门,东西两廊挂有榜文,东边榜上写著:「行善之报」首列邓善心,下面注有「不存事上行不去的心,不行心上过不去的事,子孙显贵。」西边榜上写著:「作恶之报」首列冯名,下面注有「宁可我负天下人,不可天下负我,子孙绝灭。」一会儿,冥官陞座,冯辩白说:「我和邓善心以相同的职业谋生,彼此都是口头说说,何以报应如此悬殊?」冥官说:「他不存事上行不去的心,这正符合『是佛则进』,不行心上过不去的事,正符合『非佛则退』,怎不获得子孙昌盛呢?你听三国演义,就想学曹操,与道理完全相反,便是大自私的恶人,怎不遭受恶报呢?」大声怒斥,立刻命小鬼将他带回。後来,邓善心的子孙果然飞黄腾达,冯姓则终身贫困而且没有後嗣。
  ◎『济人之急』楚州有位姓王的人,以卖花为业,正逢年底,妇女们需要买花过年,王卖的花,花朵鲜艳,大家都加价争购,获利良多。王在没回家前,先到古庙中,坐在殿前台基上,用小秤称银,约有加倍利润。忽然听到殿中西边角落,有喘息声音,江大惊往视,见一破衣男子,正准备悬梁自杀,王马上跑过去,喊住他,不要做傻事,然後再问他原因,那位男子说:「小人不幸家业凋零,没本钱作生意,一贫如洗,将近除夕,家里无米,无柴,妻子又临产,我出外想借三、五十钱,以应所需,竟然无人答应,想想男子在世,妻子待产,分文无法弄到,有何脸面回家,不如一死算了!」王说:「你若死了,你妻在产中,无人救援?必然同腹中小孩一齐死亡,岂不是葬送三条生命,我今天卖花得银一两六钱,除了资本八钱,还赚八钱,我和你平分好了。」就将银子慷慨地送给他,也不问他的姓名,这个人感激万分叩谢离去。
  王再到街上卖剩下的花,直到天黑才回家,妻站在门口等候,问道:「你为何回来这麽晚?我心里很著急。」王把赠银救急的事情告诉了她,妻也贤淑,毫无怨言说:「刚才见堂中火光明亮,约有一尺多高,我恐怕见了鬼,因此不敢在家。」王进入一看,果然不错,说:「这是宝光啊!下面一定有金银。」挖掘果然得到银子三罐,上覆元宝各一锭,上有字说:「救人三命,天赐兴家。」王得到这些财产,加以妥善经营运用,於是成为巨富。後来谨慎地将元宝传给子孙,永存纪念,他的後代至今繁衍不断,世人尚称他为花王。
  ◎『受辱不怨』唐娄师德,器量超人,遇到无知的人,指名辱骂,就装著没有听到。有人转告他,他却说:「恐怕是骂别人吧!」那人又说:「他明明喊你的名字骂!」他说:「天下难道没有同姓同名的人。」有人还是不平,仍替他说话,他说:「他们骂我而你叙述,等於重骂我,我真不想劳动你来告诉我。」有一天入朝时,因身体肥胖行动缓慢,同行的人说他:「好似老农田舍翁!」公笑著说:「我不当田舍翁,谁当呢?」公之弟任代州刺史,将赴任时,公告诉他说:「我们兄弟受国家厚恩,俸禄,官位过盛,为时人所嫉妒,你当以何度量自处呢?」弟说:「若有人吐唾沫於我脸上,我会擦净,决不让兄担忧。」公面有愁容地说:「人吐唾沫在你脸上,是对你生气,擦掉它,是抗逆他的意思,会使他更生气的!所以唾沫不能擦,要让他自己乾掉,并以笑来承受,这样才是处置充盈之道!」公为皇上所信任,全朝无人能与他相比,公愈加谦虚谨慎,凡是遇到毁谤,就反求自省自责,如同无地自容似的。公曾告诉人说:「有人对我不礼貌,其中必有原因的,付之不与他计较,不但修养器量,也可免去祸患,这是君子所以要再三反省啊!」唉!像娄公可说是受辱不怨的人了!
  ◎『杀人取财』元朝章大修为广南太守,他见姓陆的库吏,家中富有,又有漂亮的女儿,於是心怀不轨,想占有他的家财,并娶其女为妻。因此,章屡次向陆微辞示意,但是陆并不理会,章就想设法来陷害他。一天,捕获一名大盗,章暗中派人嘱咐大盗,只要他诬指陆为同夥,就可减轻罪刑。大盗果然诬供陆为同夥,於是陆被捕到案,严刑拷问,陆不招认,章就滚油烫其手指,陆支持不住,只好屈招。章率人到陆家,借搜查赃物为名,将陆家财,全部没收,占为己有,又明将陆女出卖,暗地派人买回,当晚带入衙中侮辱,陆女不能抗拒,後来生一子,章十分疼爱。其子长成,每日乘肥马,穿轻裘,饮酒,赌博,无所不作。章数十年在官场中,欺诈贪得的财物,任其子挥霍浪费,如稍不顺其意就拿刀要杀章,章只好避居杭州,章有一天闲游净慈寺,拜访天方和尚,请示何以生此不肖之子。这时炉中开水正在沸滚,天方和尚说:「你想知道这事的因果,可将手放入滚水中。」章说「滚沸之水,手怎可伸入?」天方和尚大声喝斥说:「沸水你都受不了,那麽滚烫之油,他人又怎能受得了?」於是作一首偈:「十八年前官运好,买盗诬良计太巧,那知天谴破家星,父子仇恶添烦恼;火炉汤沸尚难禁,滚油铛内残魂绕,冤冤相报在今时,肺肝洞现方才了。」後来章胸前,果生毒疮,腐烂到五脏都暴露出来才死。其子竟然不收埋其屍,不久,其子也随著死去。这时陆女卷带家财,转嫁他人,享受其产业。
  ◎『离人骨肉』渤海郡皇甫松,同其弟皇甫竹,都是职员。松性刻薄与衙门武生姜国封交往。姜遇事武断,人们都不敢惹他;竹忠厚无能,闭门自守。兄弟分家时,松将好的田园房屋,都占为己有,竹所分的是贫田破屋,竹忍气吞声,不敢同其兄计较。可是竹妻娄氏,心中非常气愤,每逢初一、十五,就到城隍庙哭诉,控告姜国封为陷害她家罪首。有一天,姜在松家谈话,忽然瞪起眼对松说:「你弟妇告我,县府派人来拘捕我了。」说罢,就昏迷不醒,送到姜家就断气了。但是心部还有微动,家人不敢入殓,这天是六月二十三日。姜当晕倒时,只觉自己跟著两个官差,行走崎岖山路,天色渗淡凄凉,如深秋将雨之时。不久进城,街市好像大都会,遇见亡故亲友,彼此除了拱手之外,互不说话,到了衙门前,两个差官,带著姜在木器店内借坐,一个差官进衙探听消息,姜见衙门外,挂著听审牌,有一牌写著「离人骨肉,帮占家产,以及娄氏告姜国封」等告示,刚看完差官跑出来对著姜说:「唤你听审了。」於是拉姜从东边门进入,到坐前跪下,县令年约三十多岁,嘴唇上有胡须,下巴尤洁,穿著纱纬帽,行当朝的官服制度,小吏在旁唱名,唱到姜时,县令斥责道:「兄弟乃是同胞骨肉,你从中挑拨唆使,帮著侵占家产,真是太可恶了。」姜正想辩白,县令说:「这儿不比人间,容许你巧辩,你的一举一动,这里都有记录,还想狡赖吗?」说罢,令打六十六板,等候发落,杖罢,唱名吏跟姜来到二门外,拿扇搧凉,姜向前作揖道:「我有老母、少妻,下有怀抱子女,如果不能回去,全家都会死。」小吏仰天大笑说:「你真是个不通世情的人,到这里的人,谁没有母妻,谁没有子女?那能来了又回去呢?但是县官既有另候发落的命令,你就静候发落吧!」一会儿,又听见堂上传呼姜国封,姜急忙进入,县令说:「看过你善恶簿的记录,你作恶多端,本该罚入地狱受罪,但是你还有五年的愚福未享,可以速回。」并转告皇甫松:「骨肉之间,应该平等公道,不要使娄氏再来缠扰我。」於是令原差官,快把姜送回,送到一小山顶,就把姜往下一推,姜一吓而醒,这时已是六月二十六日了。姜的亲友前来慰问,姜把所见所闻,一一说出,一点都不敢隐瞒,查验他背上的杖痕,果然青紫显明。淞听後,非常恐惧立刻将多占的家产,退还给竹。竹妻也不敢再到城隍庙去哭诉了。过了五年,姜果然应了神的预言死了,这是乾隆七年间的事,是姜亲口叙述的。
  ◎『助人为非』清朝康熙年间,有一姓周的人。为人老实,开一布店,有一天,在店中忽见四位阴差,蜂拥而来,将周押走,家人见他昏迷,疑是暴病而死,延医诊治,仍然不醒。周的灵魂和阴差,同到城隍府前,有官吏拿公文,交付阴差说「可将这人押解到南京都府投交。」等到公文批下,又转解杭州都府。周同四解差,经过镇、常、苏、嘉诸群,只觉得脚下像腾云驾雾一般,不费多少力,转眼就到了杭州都府。见侍卫森严,周不知何故被拘拿,心中旁徨恐惧,忽见一少女指周骂说:「还我命来。」周答道:「我和你素昧平生,莫非你认错人?」正争论时,听见府内云板声,鼓吹门开,都府陞堂,差吏呈上,一束破烂卷宗,都府看了半天,怒骂少女说:「你这妇人太刁狠,原来是已结的案子,为什麽又来控告?」这案是明朝嘉靖二十年间的事,杭州有流氓刘为麟,因爱邻家赵姓之女,想娶她为妻,先引诱赵,用女儿为质,向刘借钱,周前世名李廷芳,作代书,善於洗补字迹,因受刘四两银子收买,就把借据内的「质」字挖去,补上「卖」字,「银到取赎」四字改为「情愿为妾」,少女就这样被霸占了二年,因受不住打骂,自杀身死。死後阴魂不散,到东岳帝处控告,批示送交杭州都城隍查究,审出真情,刘为麟被罚下一世变猪,二世变狗,三世变牛,因作牛时又不驯良,触死人命,被罚入蛆虫道,从此魂魄消灭。李廷芳不该受人四两银子,助人为非,罚变为猪,再世三世为商人,因为安份谨慎无过,第四世就托生为周,已经一百七十多年了。因当初结案时,没将赵氏安排,以致沈沦到现在,都府查明原因,命掌案官说:「快令赵氏转生,以断纠葛。」阴吏跪禀说:「唯有佛力最大,能使亡魂从莲花化生,不由地府转生。」都府点头说:「好」。又对周说:「你助人为非,虽已受报应,但这少女久无归处,也就是你的事还没了结,必须赶快同回,请和尚为她超度。」周叩首说:「愿意。」都府就派阴差护送,周带女同行,两人就不再相怨骂了。回到家中,周就醒来,当天就到处延请和尚,虔诚诵佛经七昼夜,就梦到该少女来道谢,渐渐移动而消失。
  ◎『散弃五谷』政和年间,王黼用谄媚阿谀态度侍奉徽宗皇帝,久而获得显赫的爵位,总揽大权,收取贿赂,势力之大,压倒国内外的王侯。家中一千多人口,都享受美味的食物,连皇帝的食饮膳馐也比不上。厨房隔邻是相国寺,每天从水沟裹流到寺内的白米饭,像珠玉的颗粒一般,寺庙里省彻和尚率领众沙弥,用竹箧把饭捞起来,在河里淘洗乾净,然後晒乾;除了让大家食用之外,剩下的还积存了十三个小谷仓。後来,金兵攻破汴京,微、钦二帝被虏,王黼贬官被杀,遗下八十多岁的老母吴氏,流落京城,无人赡养,只得沿街讨饭。有一天,被从前的仆役见了,非常怜悯她,仍尊称为老太太,吴氏说:「我是个乞丐,官人只要施舍我几文钱,暂时救我垂死的生命,就是莫大的功德了,不必对我尊称啊!」仆役说:「相国寺正在煮粥救济贫困,老太太您到那里去,不是比沿街乞讨强得多吗?」於是扶著她到寺庙里去。看见寺庙门外贴一张字条,上面写著:「王府余粮,煮粥济众,粮尽即止。」这时刚巧省彻和尚出来,认出是王老夫人连声叹息道:「这原是王太尉过去的粮食俸禄,应该让老夫人享用。」於是清理一间房问,让她居住,每餐随大家一起吃粥。有一天,王老夫人碗里的饭,突然变为蛆虫,她害怕得连忙倒掉,另盛一碗,仍然变成蛆虫,而且不停的蠕动,众人看了,非常吃惊,省彻和尚说:「每粒米,都是地的精英和农夫的血汗所造成,过去太尉不懂得爱惜,丢掉得太多,上天震怒,以致连累他的母亲,正是内典所说的『作恶之人,殃缘七祖』就是这个意思。」於是请王老夫人到佛前忏悔。念百声佛号,再拿来吃,饭就不再变蛆了。後来王老太太病死,在她破衣中,有无数聚集的虱子啃啮,和尚就帮她念念经,消除业障,把她的屍体埋葬了。
  ◎『负他货财愿他身死』田有才欠洪成裕三十万,很久没有偿还,洪在湖南做生意,几年没有回家,有人传说他已经死了。田高兴极了,准备香烛到二郎庙祝祷道:「听说洪某已客死外乡,但愿这是事实,我愿准备牲礼谢神,要是传言有误,求神显灵让他快死!」後来洪赚了很多钱回家,田躲避不跟他碰面,洪也不计较,连以前欠的钱竟也忘了。田得了流行病,死後一年多,邻家磨房买一只驴,健壮而有力,有一天倒在地上不肯起来,用鞭子抽牠,忽作人言道:「我是田有才,欠你五千钱,现在已经还完,要到洪成裕家变牛去了!」邻人都来观看,问牠道:「你欠洪家什麽?又要堕落在畜牲道?」回答说:「我欠他三十万,更不该到二郎神前,求他身死,这样狠毒的心肠,可恶的言语,与畜兽无异,所以受罚变牛,要为他耕种十五年,到老还要受屠宰之苦,请告诉我儿子,赶快变卖家产,还清债务,我才能减罪。」大家跑去告诉他的儿子,因不相信,亲自去问,驴再照旧说完就死了,他的儿子就照本利全部还洪家,那时洪成裕已死很久,成裕儿子也有德量很感慨地说:「我家昨晚生了一只小牛,没想到还有这段因缘。」於是查出原来借据契约烧掉,把钱分成两半,一半给田家儿子以体谅他父亲的意思,一半捐给寺庙的和尚,作为养牛的费用,那牛终能健康的活下去。
  ◎『抵触父兄』村人温五,行为粗鲁暴戾,不孝顺父母,又常殴打兄长,他兄长是个呆笨的乡下人,软弱无能,不敢跟他计较,带著妻儿到远村居住躲开他。五还常到他家,或是要酒食,或是要借银钱,稍不顺心,兄嫂都要受他凌辱。有一天下雨,五叫他父亲上街买菜,父亲要去,而地上泥泞难行,不去又怕惹五发怒,只好杀了他自己养的母鸡给他;五跟太太儿女团团围坐而吃,并不留给父亲;锅里还有些剩汤,父亲私自拿来吃,五恨他嘴馋,破口大骂,把汤夺下,倒入厕所里;父亲跪在灶前哭诉,五气愤地说:「你想咒我吗?我不怕!」父亲抱著孙儿游玩,不小心跌落到石台基上,前额受伤,五就拿起棍子乱打,父亲躲到床下,五猛力连床打碎,父亲哀号求救之声传到四邻,大家都关著门不敢去管。这时正是初秋,夜里刮起了暴风,又有地震,五怕屋子会倒,带著妻子儿女出外,找地方躲避,父亲年老走不动,拉著他衣服说:「儿子救我!」五把父亲推倒在地,跟妻子走到巷口,巷子两边砌的大石磨,五刚走到磨旁,地又大动,巷墙倾斜,石磨迎头掉下,把五跟妻子从腰处夹住,墙上的瓦像雨点一样落下,把三人打成肉酱,比雷击还要厉害。直到现在,石磨上的血迹,还在那儿,人们都以为这是不孝不悌的报应。
  ◎『斗合争讼』程家有兄弟十人/祖先遗留百万财产,长兄当事早,支用钱较多,次兄支用的就较少些,这样依次渐减,最小的弟弟并没支用什麽钱,虽然这样,但是兄弟们处得相安无事,从未计较过。他们有位表叔名叫瞿嗣卿,一直掌管程家帐务。有一天,长兄查帐,见嗣卿开支太过浪费,於是发脾气责备他,没想到嗣卿老羞成怒,就唆使诸弟说:「祖先的财产,照理应该平分,你们长兄某年拿多少钱,某月又拿多少钱,都占为己有,有帐簿可查,你们可向他取回。」诸弟信以为真,就找长兄算帐,长兄个性刚强不肯说一句好话解释,以致诸弟都非常愤怒,於是兄弟自相残害,由县府控告到知府,再由知府向上告,原告被告双方为了争胜,都宁可收买官吏,也不愿骨肉之间,稍微容忍些,这样经过几年,家财都用光了。这时只有嗣卿一个人暗自欢喜得意。有一天,街上有一小孩跳著舞说道:「我是城隍爷附身。」说罢,直往嗣卿家走去。大家随去观看,见小孩走到屋中,面向南坐下,命令说:「带犯人来。」这时,嗣卿好像被人锁柙著跪在台阶下,城隍爷说:「你叫唆程家兄弟互相诉讼,罪大恶极,应该立刻受报。」就命带去受罪,嗣卿伏在地上,哀声震动天际,一会儿才醒来,城隍问他:「你受的是什麽罪,可以告诉大家。」答说:「刚才有鬼差使,用铁叉刺穿我的胸膛,然後丢在刀山上,众刀钻刺,痛不可忍。」城隍说:「你用诉讼害人,这是你该受的苦。」再命带去受罚,嗣卿又像刚才一样大声哀叫,醒後说道:「刚才又有鬼,用木板夹我身,然後用刀从头到脚,把我锯成两半。」城隍说:「你使人骨肉分离,这是你该受的苦。」又命遍受锯舂、油铛、寒冰、火林,各地狱刑罚毕,城隍说道:「十八层地狱刑罚很多,不能让你今天受完,现在阳报既已显明,其他的罪,就留到阴间去受吧!至於程家兄弟不和,听信别人挑唆,自相告讼,使神明震怒,祖先含怨,各减寿命若干,诸位可将此事传告众人共相劝勉。兄弟之间,应该互相敦睦和好,互相信任,那麽讼棍不实的话,就无法挑拨,我走了。」说罢,小孩醒过来,再问小孩经过的情形,但小孩一点也不知道,而嗣卿不久也就死了。
  ◎『施与後悔』宋良玉喜欢对人谈论,应如何赈灾济贫的话,其实内心很悭贪吝啬,不知道的人,都被他蒙骗。有一天,其妹丈葛又洪,和朋友嬉戏,不小心将友人推倒地上死了。官府审判:「可减死罪一等,拟流,待遣,得五百两黄金,可纳赎。」其子拿著田契到宋良玉家中,泣请帮忙,宋良玉不便一下回绝,就藉辞延日期,葛又洪之子,以为宋良玉是他的亲戚,一定不会骗他的,所以就专心等待。可是放逐的日期已到了,宋良玉却躲起来,致使葛又洪死在放逐的地方。因此,其子对宋良玉仇恨入骨,天天都在等待机会报仇。有一天,宋良玉到古寺游玩,看到庙宇倾倒,佛像露天,就问和尚说:「寺庙如此破败,为什麽还不修理?」和尚答说:「没有施主布施。宋良玉就说:「我家有钱,虽然不能像给孤独长者那样,用黄金布地,但是布施砖瓦、木材,我有能力。」和尚非常高兴,拿出缘簿。宋良玉就亲笔写道:「喜助银三百两。」但是已陆续付了一半时,又反悔了,特意到寺庙里,用欺诈的言语,将捐助的银两取回,过了数日,和尚去向他要回银两时,他说:「上次刚好有事已将银两用尽了,菩萨如果有灵,保佑我发大财,一定加倍奉还。」和尚说:「居士口是心非,神明都已证实了,钱我可以再募,但是你欺骗的罪却无法免除。」说罢,叹了一口气,就转身离去。後来,葛又洪之子,探知宋良玉要下乡收租,想在半路警告他。这晚,又洪之子梦见神明告诉他说:「你为了父亲而杀亲戚,也冒犯天理。但是宋良玉还未给付,就先後悔,既然欺骗你父亲在前,布施修庙又反悔,欺骗诸佛於後,此事已交火神处置了,你就不要轻举妄动吧!」不久,果然宋良玉全家都被火烧死。
  ◎『借贷不还』祝三思是商人,有一次,出外经商,偶然经过古寺庙,有两位和尚,留他喝茶,一位和尚说:「我欠你三十万贯钱,应当还你了。」另一位和尚也说:「你欠我三十万贯钱,也该还我了。」祝某以为他们在斗机锋,所以没留意,就拜别回家。不久三思妻妾都怀孕了,临盆之夕,三思梦见那两位和尚,拿著衣钵,走进他家。第二天,其妾先产下一子,取名僧保。经过数天,其妻也生了一子,取名僧佑。二子长大後,个性全然不同,僧保辛苦立业,每日拿著算盘,蹙眉盘算,只要赚一点钱,就交给其父。而僧佑却喜好嫖赌,任意挥霍,将僧保所赚的钱,日渐消耗,僧保想计较,但因自己是妾所生,只好闷在心里,以致得气蛊,奄奄一息。祝三思抱著他痛苦流涕,这时,僧保忽然变声说:「我并不是你的儿子,你为什麽哭呢?你前生名叫林达生,家产很多,我叫游守静,欠你三十万贯钱,未还就死了,幸好并没存心骗你,所以没变畜生,今世作你儿子已经辛苦为你经营了二十年,连本带利已还清了,我应当走了。」说罢就死了。不久僧佑也相继得病,临死也变声说:「我前世叫黄治中,和你合开当铺,而你多用了三十万贯钱未还,这笔债我现在已经讨清,也应该走了。」祝三思哭著说:「你们兄弟丢下我而去,叫我孤孤单单的一个老人,怎麽生活?」僧佑说:「我们两人,一个来还债,一个来讨债,都不是你的儿子。若想获得长命继承家业之子,就须多作善事才行。」说罢,僧佑也就死了。祝三思悲伤之余,果然照著僧佑的话去做,真心行善,後来仍然获得二子,为他送终。
  ◎『秽食喂人』梁武帝信佛,喜欢亲近僧人,每日吃素,与宝志公参禅悟道。郗后谏道:「陛下为天下主,如果和有德大儒,讲求治平之道,自然四海昇平,万民乐利,国运绵长,而今志公不事生产,是为天下之素民。从未听过与素民相处,能有益於治国平天下的。」武帝答道:「你若见了志公,就不会说这种话了。」郗后说:「我明天就准备斋饭供养他,观察他德性如何?於是命令厨师煎肉,拌著各种素茱,制成包子。第二天,郗后坐轿子来到寺中,每人赐给四个包子,每僧立刻将包子吃完。郗后远望此情景,大笑不已。惟有志公合掌闭目不吃,郗后传旨相劝,志公说偈道:「道能制魔,魔能乱道,秽食喂人,难免蛇报。」合掌谢恩後,令众僧把包子埋了。过了数年,郗后崩逝,武帝思念不已,每日诵经超度她。有一天,武帝坐在侧殿中,忽然听到梁上有声音传来,一看原来是条大蟒蛇,作人声说道:「我就是郗后,因为生前以不净食物,破坏僧戒,所以被罚,堕落为蟒蛇,日日居在粪窖中,受无量的痛苦。以前又曾鞭杀宫女多人,她们全在阴间索命,每逢三、六、九日我要受鞭一百,疼痛难忍,求陞下援救。」武帝回答:「我早已命僧侣为你超度,难道全无效吗?」郗后说:「他们都是凡僧,不能感应,如陛下肯援救,延请智慧道德兼备之高僧超度,方才有效。」说罢就不见了。武帝就拜托宝志公编修经文三卷,就是当今的梁皇宝忏。观看郗后因一时之迷惑,就堕入恶道,可见用不净食物供僧食用,此事怎可忽视呢?
  ◎『作为无益』全如玉是渤海人,虽然家贫,却时常行善做好事;见他人做善事,必奖励鼓舞赞许,自始至终从不倦怠。有闲就勤力抄录有益世道人心的书,以广流传,化导世人,使人心趋於完美。有知己朋友见他劳苦,就劝他稍加休息,何必辛苦?全如玉答道:「我之所以要劝人为善,并非想求得功劳虚名;只是如此做,我衷心方能愉快,假若我稍存偷懒怠惰,就会於心不安,既决定做,就应尽力做好才是。」有一天全如玉在海上泛舟游玩,忽然起大风,将船吹至一山边,全如玉就顺著山路攀登至山顶,远望海天一色心中十分畅快,忽然有一和尚穿僧袍、棕鞋、古貌长须,从树林内走出,对全如玉说道:「世人皆崇尚虚伪,而佛菩萨却喜真实,你生平劝人行善,写录善书,皆是真心从事,而不期望旁人知道,你的功积最伟大了。」全如玉谦虚应对不敢承当,和尚又说:「一般儒者,读圣贤书,有聪明才智,却不用在阐扬圣贤义理上,而把精力放在编造淫书词、艳曲上;使天下万世长受其害,此等人将堕入地狱中,受无穷痛苦,永无出头之日;我带你去看,你就明白他们的罪孽无限,而你功劳的伟大了。」於是牵著如玉的手,行於云雾中,不多时,见一城,榜曰酆都,守门的军役外貌奇形怪状,他们见了和尚都伏地叩头。继续前行,到一大厅,两旁侍卫林立,也恭敬的行礼叩头,大厅门首题著:「森罗宝殿」,两旁大柱上有一对联写著:「尔既如斯、任尔奸、任尔诈、任尔作恶、少不得庭前勘问。我诚无奈尽我法、尽我理、尽我奉公、又何须堂下哀求。」正朗读间,一位王者,头带冠冕身穿朝服,从门内出迎,态度十分恭敬有礼。和尚道:「淫词、艳曲,最易使人身心受其害,而作此邪说者,依然犯此错误,可派人带全先生前往看个明白,以便回去晓喻世人,转淫心而回正道、这就是最大的功德了。」随即有二役带引全君,见有数人正受刀砍之苦,或负犁耕地,或受碓臼,或受油煎等罪,惩罚结束,个个很快都恢复原形。全君问:「这些是什麽人?」二役回答说:「这是作金瓶梅、浪史、肉蒲团、浓情快史,等淫书艳曲作者。」全又问道:「他们的罪有解脱的时候吗?」卒役回答:「作邪说害人,罪大恶极,将历万代也不可能解脱得救,想转生投胎为蛆虫,也不可得。」全君赌物见人,心中恐惧,想要回去,不想再看,二役就带回到大厅,和尚指著王者对全君说:「此王是明朝杨忠愍公也,在世时忠贞正直,上书揭发严嵩的五奸十罪,佛菩萨嘉许他的义行,特授与今日的尊位。你回到世间也要宣扬,使世人知道上天赏罚善恶,公正无私,毫厘不差。」全君告辞王者。和尚又牵著全君的手,回到山顶,此时风平浪静,全如玉即告别和尚,扬帆返家,从此逢人就诉说他的所见所闻,殷勤劝勉世人行善去恶。无奈人心迷惑,非但不相信,反而有人笑他说鬼话,全如玉也只是沈默而不与人争辩。
  ◎『司命随其轻重,夺其纪算,算尽则死,死有余责,乃殃及子孙。』从前有个张申,因生病而到阴间,见到阎王陞堂问案,有个戴著枷锁的人,跪在阶下受审问,仔细观看,竟是乡绅李某人。阎王查阅记录,过了很久才说:「你的寿命应该是八十四岁,有三个儿子,一个做太守,一个当县官,一个中翰林,孙子们都能继承书香世业,只因某年某事,不该接受某人的钱,虽不是逼迫勒索,实在是违法,因此要减寿。又某年某事,一时逞怒把某人当场处死,因此夺你十二岁。你做官五年,有时因接受赃银,有时因此任性作恶,大小不一,都照你所犯的罪行,减除你的寿数。现在虽然你已死了,但还有余灾,应该加在你儿孙身上。」李某伏在地上,苦苦求饶,阎王说:「这里赏功、定罪,都按照天律,没有一点差错,不比你在世间做官,是非曲直,可以随你的意思。」即命鬼卒道:「押到罚恶司收管,剩下的罪孽,由他的子孙填补,并把张申放回。」张申醒後,自念道:「李绅士乃是乡人所敬重的君子,阴间已扣除他的寿限,还要报应到他的子孙,可见上天的法律是多麽森严。」就把此事深藏在心中,暗自观察不敢告诉别人。过了三年,李绅士的几个儿子,穷得无立锥之地,两个孙子,都瞎眼残废,田地房产都卖光了,全家住在坟场堂屋里,终身乞食过日。可见人生在世,须要深自反省,做到无过,才可以无愧对於冥王。要是表面上取得乡人的赞美,而其隐蔽深处,却多有不可告人之事,等到子孙不发达时,就会抱怨「天道无知」。天道真的无知吗?观看这个故事,就可以恍然大悟了。
  ◎『其有曾行恶事,後自改悔,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久久必获吉庆,所谓转祸为福也。』许大年是个很懂得非法赚钱的人,拥有肥沃田地,以及华丽住宅,家财将近十万,只是已到中年,还没有子嗣,常引以为忧。到了四十三岁,妻子终於生下一子,这时许大年高兴异常,觉得已足,可是後悔平生所为多不合天理,於是决定回头行善;一切家产由抵当来的,就加倍偿还;用计谋获得的,允许赎回。凡助人的事,没有不踊跃乐意去做的。然而在他五十岁时,儿子竟然夭折了,又遭遇恶运,家道也败落了,许不禁埋怨道:「天道无知。」每天只是仰天叹气。一日,突然转念想到:「天心是仁爱的,那有惩罚错误的道理?一定是我所存的善心,虚而不实;所做的善事,假而不真。」於是痛下决心悔改自责,遇有善事,严戒虚伪,务求真实,这样做了好几年,已经五十四岁了,恶运仍然没有好转,家更贫穷了。这时,天冷正下著大雪,许同妻子吃著荳粥小菜,回忆从前穿皮衣,吃佳肴、喝美酒、宴请宾客、扫雪煮茶的情景,何等繁华,现在虽已改过行善,反遭天罚,真是白费苦心。忽然又转念头:「释迦牟尼佛在雪山苦修,受尽各种苦难,才能成佛,我虽遇到魔难,而布衣薄粥,尚未缺乏,不感谢上天的恩惠,反而怨天,必定更要遭受责罚的。」於是烧香拜佛,痛哭流涕,显露忏悔,从此不敢再生退转心。当天晚上,许大年夫妻同时梦见一个穿红衣戴头巾的神来到中堂,呼唤出许多奇形怪状的鬼,指著对许说:「这些是丧门、吊客、冰消、瓦解诸恶神,天帝因为你年轻时,做种种恶事,派遣破星来做你的儿子,败坏你的家业;可喜的是你得子之後,回心转意,努力求道,力行各种善事,足以弥补从前的过失;所以把恶星先收回,留下这些恶神继续相随,试验你的心;经历久试,你并未退转,天帝非常嘉许,特命吾神送来福禄二星官,做你的子嗣;你失去了一个坏儿子,得到两个好的儿子,可说是得到极大的好处。」说罢,向许拱手道贺毕,立刻带领诸恶神出门而去。这年,许妻已五十岁,忽然怀孕,产下一对挛生子,取名叫增福、增禄,後来都做了大官,而许大年夫妇也亲受皇上的封爵。
  ◎『故吉人语善、视善、行善,一日有三善,三年天必降之福』程溥,生性慈祥仁爱恕道,对於仆婢从不疾言厉色。对於狗马也不会有怒骂之声,时时以济人利物为心;大家都称他为吉人,吉人是取自古话:「吉人为善,惟日不足。」的意思。程溥曾看过赵清献以黑白两色荳子记善恶,就暗暗想到:「天理和慾望不能两立,就像君子跟小人不能同住;若一天之中,有善又有恶,那麽一个小人就足够残害许多君子,这怎麽可以呢?」於是他就用功学颜子的四不:「不是善语就不说,不是善行就不看,不是善事就不做,不是善语就不听。」这样做了三年,一动就是万善俱随,自觉上不愧天,下不愧地。有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,程溥正在悠闲的欣赏明月,还未去睡,忽然觉得月中有幽雅的音乐,洋洋入耳;一会儿,看见一个仙官,手捧著天子之敕命,两个童子跟随在两旁,一个捧金章,一个捧赤丸,缓缓从天上降下,对程浦说:「你一生所说所做所看都是善事,至今也未改变,天帝非常赞许,您已位登上真,天帝要巡视北极,因为你仁德深厚,必可代天帝广布德泽,特命您穿戴整齐,跟随天帝同行,又怕那里寒冷,特赐颗药丸。」程溥跪著服下,只觉一股暖气送入丹田,全身都温暖舒畅。这时仙官和童子升上天空在云中等待,程溥就与家人道别,端坐著就死了。经过数月,有一程溥生前朋友到山里去,遇见一个乘车的贵人,侍卫严密,前呼後拥而来,友人避於路旁,等车靠近时,发现车里坐的,正是程溥,非常欣喜,於是两人握手叙旧,就像生时一样。临别时,程溥对友人说:「我因为多做善事,所以荣任天帝侍从。希望你转告吾儿,继承遵守我的志向,千万不要认为这是迂腐的神话,而情愿堕落。」说罢,拱手行礼,上车而去。於是,後来他的子孙都能以善继善,代代相承,而上天也降福给程家,所以直到现在,子孙在朝为官,没有比程家更多的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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